乔木幽人三亩宅,生刍一束向谁论?
藤萝得意干云日,箫鼓何心进酒尊。
白屋可能无孺子,黄堂不是欠陈蕃。
古人冷淡今人笑,湖水年年到旧痕。
黄庭坚诗,以《武英殿聚珍版书》所收《山谷诗注》爲底本。校以宋绍定刊《山谷诗注》(简称宋本;残存三卷,藏北京图书馆),元刻《山谷黄先生大全诗注》(简称元本;残存内集十六卷,藏北京图书馆),《四部丛刊》影印宋干道本《豫章黄先生文集》(简称文集)及元刊《山谷外集诗注》(简称影元本),明嘉靖间蒋芝刊《黄诗内篇》十四卷(简称蒋刻本)、明版《山谷黄先生大全诗注》(简称明大全本;此书与蒋刻本并藏北京图书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山谷集》(简称山谷集)、清光绪间陈三立覆宋刻本(简称陈刻本)。并参校干隆间翁方纲校树经堂本(简称翁校本,其中翁氏校语称翁校)。《内集》《外集》的编年说明,集中移置每卷卷首;《别集》等的繫年,底本多疏漏,据《四库全书·山谷集》所附黄{巩/言}《山谷年谱》拾补,分别繫于诗题下。底本中涉及山谷跋语、手蹟、石刻及版本文字异同的注释文字,酌予保留。《山谷集》中多出底本的骚体诗及偈、贊、颂(其中多爲六言或七言诗)等,参校明弘治叶天爵刻、嘉靖乔迁重修本(简称明本),编爲第四十五至四十八卷。另从他书中辑得的集外诗和断句,编爲第四十九卷。
凡读过王勃《滕王阁序》的人,都会懂得“徐稚下陈蕃之榻”的典故。祠堂是曾巩修建的,黄庭坚通过凭吊徐稚,抒发高士不得重用的寂寞情怀。这首诗受杜甫《蜀相》的影响颇深,但缺乏杜诗的灵气。
这首诗的首联即取“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的意境,只是上下句顺序颠倒,增添一个“生刍”的典故。有人称赞黄庭坚这样学杜诗是“变其面貌”,恐怕这样一变就成了东施效颦,而杜诗读起来要顺畅得多。倒是颔联满有趣味,不用考证典故就能理解。藤萝攀树,自鸣得意,居然天也可遮,日也能蔽。不知当年蔡京之流读后,可“怒发冲冠”否。而苏轼诵之,定拍案惊奇也。下句中“何心”问得好,冷落的祠堂,超凡脱俗的高士,谁也没有心思来祭奠他。确实耐人寻味。
用韩愈《马说》中“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来解说颈联,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屈原的“黄钟毁弃,瓦釜雷鸣”,杜甫的“志士仁人莫嗟怨,古来材大难为用”,龚自珍的“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这都是唱不完的中国人才悲歌。
尾联上句议论,其意甚明。值得回味的是下句:潮涨潮落,这是自然规律;兴亡盛衰,这是社会规律。“才如(韩)信(彭)越尤菹醢,安用思他猛士为?”这一“旧痕”任何一个朝代都会见到。委婉曲折的语言中,蕴含着诗人深刻的讽刺意味,而以景结之,的确妙绝。
溪流玉雪三三曲,山锁烟霞六六蜂。刘公隐后今谁继,张湛仙来不记年。
销沈壮气已无余,尚有床头数卷书。再命岂宜居旧物,三乘只合乐真如。修门喜见平生友,穷巷何堪长者车。顾我久寻方外侣,按摩颇欲献呵嘘。
斋明尊宝籙,祇肃建真场。上帝灵心顯,中宵瑞羽彰。入丰惭美应,上雍喜嘉祥。彩仗留轻迹,彤霞混葆章。乍衡香馥郁,高映缭荧煌。云汉敷宸唱,繁禧浃万方。
貂裘著不暖,牙帐晓初开。朔气还先及,流风亦屡催。拟闻人咏絮,将见使传梅。公复忧民亩,龙沙几日来。
朱槛满明月,美人歌落梅。忽惊尘起处,疑有凤飞来。一曲听初彻,几年愁暂开。东南正云雨,不得见阳台。
清樽泛菊。共剪西窗烛。一抹朱弦新按曲。更遣歌喉细逐。明朝匹马西风。黄云衰草重重。试问剑歌悲壮,何如玉指轻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