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钓板桥东,雪压蓑衣冷。
江寒水不流,鱼嚼梅花影。
释敬安(1851-1912)近代爱国诗僧。俗名黄读山,字福馀,法名敬安,字寄禅,湖南湘潭县雁坪乡银湖塘人。少以孤贫出家,致力诗文,得王闿运指授,才思日进,入“碧湘诗社”。曾于宁波阿育王寺剜臂肉燃灯供佛,并烧二指使骈,自号八指头陀,曾任浙江天童寺方丈。辛亥革命后,当选为中华佛教总会会长,时湖南等地发生寺产纠纷,应众邀入京请愿,到京未达目的,即卒于法源寺。生平颇有诗名,殁后杨度为刻《八指头陀诗文集》。
释敬安生于清咸丰元年(1851),父名宜杏,母亲胡氏,世代业农。他自幼即摒弃腥膻,随母拜月,喜母亲为他讲述仙佛的故事。他7岁丧母,12岁丧父,辍学为人牧牛,常读诵于牛背上。避雨村塾,听诵唐诗“少孤为客早”之句,凄然泪下。塾师周云帆许以服杂役代学费。周殁,至富家伴读,辄受呵斥;改习工艺,常遭雇主鞭挞。感慨身世,遂于清同治七年(1868)投湘阴法华寺出家,礼东林长老为师。在南岳祝圣寺从贤楷和尚受具足戒。
次年,闻衡阳歧山仁瑞寺恒志禅师倡苦行修道,冒雪往参,为苦行僧,执饲犬役。力行“千疮求半偈”之说,燃顶48处,燃颈至腹108处。同治十年至巴陵看望舅父,登岳阳楼。友人分韵赋诗,敬安澄神趺坐,下视湖光,一碧万顷,得“洞庭波送一僧来”诗句。诗作得王闿运指教,为王门四大弟子之一。
光绪初东游浙江,光绪三年(1877),在宁波四明山阿育王寺佛前剜臂肉如钱者三四块,注于油中燃灯,又在佛舍利塔前烧残两指,因号八指头陀。此后7年,住禅宗四大丛林之一的宁波四明山天童寺,漫游吴越,自知读书少,刻苦读书识字,“四山寒雪里,半在苦吟中”,走的是一条先学诗后读书识字再写诗的特殊道路。
光绪十年(1884)秋,闻法舰袭我基隆、闽江,顿时怒不可遏,欲亲赴国难奋击敌人,为友所阻。是年,归长沙,师事麓山寺僧笠云,继承其法。历为衡阳大罗汉寺、南岳上封寺、大善寺、宁乡沩山密印寺、湘阴万福禅林及长沙上林寺等住持17年,广交名流,参加碧湖诗社,步入诗坛。光绪二十八年再至浙江,住持天童寺。在他的擘画下,撰贤任能,百废俱兴,夏讲冬禅,靡有虚岁,经过数年经营,终于使天童寺成为海内著名大刹。
光绪三十四(1908),宁波成立僧教育会,寄禅被推举为会长。宣统四年(1912),中华佛教总会成立于上海,他又被诸山长老推举为第一任会长。在此期间,他亲赴南京,谒见临大总统孙中山先生,吁请保护寺产。后来湖南安庆发生攘夺寺产销毁佛像事件,当地僧侣联名具状内务部,请求回复,而民政司长抗不行文。寄禅应湘僧之请,约请各省僧界代表,赴北京请愿。寄禅于10月中旬首途,11月1日抵北京,寓宣武门外法源寺。旋与法源寺方丈道皆法师赴内务部陈情,该民政司长态度蛮横,争办有顷,未获结果,乃愤而返回法源寺。甫下车,即胸部作痛,身体不适。亟就榻休息,侍者亦各归寝。明日昧爽往视,已圆寂。时为1912年11月2日,世寿62。北京各界千人追悼,归葬宁波天童寺前青龙岗冷香塔。
这是一首题画诗,作于清光绪十年(1884),为作者早期代表作之一。画意显然取自柳宗元《江雪》诗的“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而释氏的题诗则与柳诗大异其趣。
起句开门见山,交待垂钓地点,“板桥”使人容易联想起温庭筠名句“人迹板桥霜”,已觉几分寒意。次句承“垂钓”写“蓑衣”,以“雪压”托出大雪纷飞景象,着意渲染寒冷气氛。第三句承“冷”字再递进一层,“水不流”说明“江寒”已达结冰地步,所咏垂钓为冰钓无疑。这三句均未正面写到钓者,而钓者冒雪垂钓的执着神态,却已从各个侧面烘托出来,气氛显然不像柳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那样孤寂压抑。结句“鱼嚼梅花影”是全诗的点睛之笔。着此一笔,全诗皆活,于严寒中透出生机、冷峻中透出禅味,神韵顿出,妙趣横生。此句从查慎行《题王文选浣花溪钓图小照》诗中“忽动绿玻璃,游鱼嚼花影”点化而来,与前三句接隼无痕,使寒江、飞雪、蓑衣、游鱼、梅影等种种形象浑然一体,把“钓雪”的意境升华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全新境界,给人以回味无穷的感受。
海绕重山江抱城,隋家宫苑此分明。居人不觉三吴恨,却笑关河又战争。
沙场诸子弟,少小尽晞颜。迎我五经笥,归来七岛山。朝游松子洞,暮宿惠人湾。讲罢西风里,扁舟早送还。
不遣身心同槁灰,化工随手自量裁。一栏仙葩端倪露,九畹崇兰次第栽。生意可观那画得,暗香难觅偶吹来。柴门漫说何曾闭,俗驾经过也未猜。
六博争雄好彩来,金盘一掷万人开。丈夫赌命报天子,当斩胡头衣锦回。丈八蛇予出陇西,弯弧拂箭白猿啼。破胡必用龙韬策,积甲应将熊耳齐。月蚀西方破敌时,及瓜归日未应迟。斩胡血变黄河水,枭首当悬白鹊旗。
曙色开晴,轻飔敷暖,日影才经檐角。倦来芳径,且倚阑干,触地新愁粘著。长日如年,可堪恨雨丝丝,梦去漠漠见鸣禽递响,乳莺梳翅,痴愁方觉。凝望处,初绿呈新,陈柯拆旧,忘了一春归却。不伤花老,只怕花开,解使朱须销铄。宝扇轻摇,乱抛花片教飞,迎风低掠。忍重携素手,骤
财宗北祖争衣处,雨洗风磨石尚新。灵迹岂知千载后,丛林犹有昔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