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马所不到,大山夹长谷。
千载几离乱,不知有杀戮。
鸡犬何晏然,未羡鄠杜曲。
连林望不极,春晚蓊以绿。
其大至如椽,谓之猫头竹。
苦竹尤清严,翠荷森矗矗。
厥上最宜杉,弥岭亘冈麓。
种杉二十年,儿女婚嫁足。
杉杪以樊圃,杉皮以覆屋。
豬圈及牛栅,无不用杉木。
联筏下浙河,善价不轻鬻。
山高高至天,爇灰艺畲粟。
又有茗荈利,商贩给南北。
忧旱不忧潦,脱如岁不熟。
蕨萁与葛粉,槌捣代糜粥。
岂若水乡人,云贵至售骨肉。
丑陋羞冶容,健寿由寡欲。
定非私此邑,大言夸美俗。
行脚遍海内,久久万辇毂。
万端堕奸欺,往事杯水覆。
曷不归乎来,于此擅幽独。
崎岖荦确间,数步一匍匐。
犹胜见贵公,膝行受耻辱。
寒泉洗尘心,怪石醒醉目。
野叟茅庐边,买邻愿兹卜。
方回(一二二七~一三○七),字万里,一字渊甫,号虚谷,别号紫阳山人,歙县(今属安徽)人。早年以诗获知州魏克愚赏识,后随魏至永嘉,得制帅吕文德推荐。理宗景定三年(一二六二)进士,廷试原爲甲科第一,爲贾似道抑置乙科首,调随州教授。吕师夔提举江东,辟充干办公事,歷江淮都大司干官、沿江制干,迁通判安吉州。时贾似道鲁港兵败,上书劾贾,召爲太常簿。以劾王爚不可爲相,出知建德府。恭帝德祐二年(一二七六),元兵至建德,出降,改授建德路总管兼府尹。元世祖至元十四年(一二七七)赴燕觐见,归后仍旧任。前后在郡七年,爲婿及门生所讦,罢,不再仕。以诗游食元新贵间二十余年,也与宋遗民往还,长期寓居钱塘。元成宗大德十一年卒,年八十一。回诗初学张耒,晚慕陈师道、黄庭坚,鄙弃晚唐,自比陆游,有《桐江集》六十五卷(《剡源文集》卷八《桐江诗集序》),已佚。又有《桐江续集》,系元时罢官后所作,自序称二十卷,《千顷堂书目》作五十卷,今残存三十六卷。另有《瀛奎律髓》等行世。回以宋守土官腼顔仕元,以“大物既归周,裸士来殷商”(本集卷二五《送男存心如燕二月二十五日夜走笔古体》)开解,并谀元爲“今日朝廷贞观同”(本集卷二四《送丘子正以能书入都……》),诚属可鄙,所以爲周密《癸辛杂识》别集卷上所深诋。周斥其曾以梅花百咏谀贾似道,当爲事实,集中有“向来世故未曾识,折腰此人(似道)觊斗升”(卷二三《三月二十日张君輗约饮王子由紫霞道院酒字爲韵》),即爲此事之证明。因此前人虽辨周密斥方回或有私愤,而回人品确不能称道。事见本集有关诗文,明弘治《徽州府志》卷七有传。 方回诗,以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爲底本。校以清抄《虚谷桐江续集》(四十八卷,简称清抄本,藏北京图书馆),两本卷次不同,非出一源。底本诗集外之诗、校本多出底本之诗及新辑集外诗,另编一卷。
军队是不到,大山夹长谷。
千年几乎离混乱,不知道有杀戮。
鸡犬怎么平静,不羡鄂杜曲。
连林望不尽,春晚翡用绿色。
他的大到如椽,所谓的猫头竹。
苦竹尤其清严,翡翠荷叶般矗矗。
其上最适合杉,弥岭山麓绵延山冈。
种杉二十年,儿女婚嫁足。
杉顶端以樊圃,杉皮用盖屋顶。
猪圈和牛栅,没有不使用杉木。
联木筏下浙河,好价钱不轻易卖。
山高高到天空,烧灰艺荒地就想耕种熟地粮食。
又有茗荈利,商贩给南北。
忧虑早不担心积水,如果按每年不成熟。
蕨菜萁和葛粉,用捣代粥。
不如水乡人,据说贵到买骨肉。
丑陋羞耻冶容,健康长寿是我想。
定不是偏爱这城市,大声夸耀美俗。
云游遍天下,时间久了万车毂。
纷繁堕入邪恶欺诈,往事杯水覆盖。
为什么不回家吗来,在这个拥有孤独。
崎岖荦确之间,一爬几步。
还胜见贵公,跪在接受耻辱。
寒泉洗尘心,怪石醒醉目。
野老头茅屋边,买邻希望这些占卜。
竹树环斋馆,真宜听雨声。不堪终夜急,似欲阻人行。薄醉眠难熟,多思梦辄惊。漏床正当面,移枕屡纵横。
留滞招提未是归,卧闻秋雨响疏篱。何当粗息飘萍恨,却诵僧窗听雨诗。
今日定复热,月落色亦红。东方垂欲明,忽被林雾浓。已有牧牛儿,出没黯淡中。暗行三十里,兀兀视马鬃。天宇悉已白,始见真秋容。宿鹭起空际,鸣雀出林丛。何所最可喜,稻熟岁粗丰。人世强食弱,生生终不穷。干戈汹海宇,幸存兹老农。古来几魏徵,死为田舍翁。
叫得神胆力,挽回天地心。连朝被甘泽,既雨积重有。水满田高下,凉生秋浅深。老癃幸无死,一饱庆从今。
晚云碧。松巘飞泉翠滴。双鱼畔、疑是永和,曲水流觞旧风物。波光映山色。时见轻鸥出没。壶天邃,修竹翠阴,虚籁吟风更幽寂。登临兴何极。上烟际危亭,彩笔题石。山中猿鹤应相识。对远景舒啸,壮怀豪逸。刘郎何在玩石刻。感往事陈迹。还忆。少年日。帅旗鼓文场,轩冕京国。如今
上寿春朝观外庭,诏恩不许会公卿。即时二史书谦德,只使群官进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