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兮木叶飞,吴江水兮鲈正肥。
三千里兮家未归,恨难禁兮仰天悲。
张翰,西晋文学家,字季鹰,父亲是三国孙吴的大鸿胪张俨。吴郡吴县(今苏州)人。生卒年不详,葬于芦墟二十九都南役圩。张翰性格放纵不拘,时人比之为阮籍,号“江东步兵”。齐王执政,辟为大司马东曹掾,见祸乱方兴,以秋风起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为由辞官而归。
张翰字季鹰,西晋著名文学家,吴江莘塔人氏,晋惠帝太安元年 (302 年 ) 官至大司马东曹掾,父亲是三国孙吴的大鸿胪张俨。张俨死后不久,东吴就被西晋所灭,作为亡国之人的张翰虽然有才华,善于写文章,但是身受亡国之痛,佯狂避世,不愿意受礼法约束,恃才放旷,很像曹魏时放荡不羁的阮籍,因为阮籍曾经担任过步兵校尉,世称“阮步兵”,所以当时人就称张翰为“江东步兵”。
据《世说新语》记载,东吴灭亡之后,有一次张翰在阊门附近的金阊亭听到有琴声清越,循声找去,原来是会稽名士贺循泊船于阊门下,在船中弹琴,张翰和他从不相识,但是一见如故,顿有相见恨晚的知音之感,两人依依不舍,当张翰问到贺循是去洛阳后,就临时决定也和贺循一起去洛阳,登船就走,连家人也没有告诉。由此事可以看出张翰为人处世确实随心所欲,颇不负“江东步兵”的雅称。
后人对张翰评价颇高,宋代苏东坡有诗赞美张翰曰:“浮世功名食与眠,季鹰真得水中仙。不须更说知几早,直为鲈鱼也自贤。”明陆树声的《长水日抄》对张翰身后名和当世名的看法也颇表赞同。清文廷式在《纯常子枝语》卷五对张翰、顾荣和陆机、陆云兄弟有比较中肯的分析。
张翰也世代受到家乡人的纪念,据乾隆《吴江县志》卷七载,宋元祐年间,吴江知县王辟筑三高祠,将张翰、范蠡、陆龟蒙并称三高,入祠其中,后经历代兴修,规模大备,祠内有塑像等物,每逢春秋都有祭奠。
其墓葬何处,曾有争议。
清康熙屈运隆编纂的《吴江县志》 (1685 年 ) 说:“晋东曹掾张翰墓在二十九都南役圩”。乾隆十二年沈彤等人编纂的《吴江县志》 (1747 年 ) 说:“按《吴地记》云:张翰葬横山东五里。《吴郡图经续纪》云:张翰葬横山东五里,坟亡。《姑苏志》《吴县志》皆因之。则翰墓有确证,不可假托。”后出的乾隆县志不同意康熙县志的说法。
《吴地记》虽然是最早的地情书。但此书“非一人一时之作,为后世重辑之残本”,“有他人之作窜入”。张心澄《伪书通考》称其书“伪窜”。因此该书仅几个字的含糊记述令人生疑。至于后面三本志书是“皆因之”,更难以使后人信服。
清初长洲学者张大纯实地调查后,在《三吴采风类记》中明确记载张翰墓在二十九都二图南役圩,并作《过季鹰墓感赋》:
弭节江干日已晡,季鹰高节冠东吴。宦情落落空千载,墓草青青傍五湖。
杯酒生前轻将相,秋风身后重莼鲈。只今势利滔滔是,过此还应愧汗无?
与沈彤同时代的北芦墟人沈刚中在其《分湖志》 (1747 年 ) 中记述:“南役圩有古墓,无封植树。民指为翰墓”。以后,嘉庆年间 (1800 年前后 ) ,该地曾有张翰墓碑出土,惜字迹模糊。同治九年 (1870 年 ) 吴江知县黎庶昌重修张翰墓并立石。
1958 年 11 月 11 日 ,吴江县文教局派员查明:位于莘塔公社东联大队南役圩南端的张翰墓占地 50 平方米,封土高 1.5 米 ,墓西约 40 米 处的敬信庵曾供奉张翰的神位。墓碑和木神位已于去冬今春毁掉。当时建立三人保管小组,插牌明示。
2000 年秋调查:张翰墓已于 60 年代中期毁掉,遗址在今莘塔镇枫西与荡东两村 ( 即原东联大队 ) 之间的东枫小学内,前排平房教室西半部即墓址所在;敬信庵原址上早已改建成村办公所和小工厂。张氏后代仍在东弥陀村,有东张、西张两支系。枫里桥、南役圩、莼鲈港又名二图港等都是当地地名;在明清朝均属二十九都二图。方言“二”念成“尼”,“二图港”转音成了“弥陀港”。此地在元荡东北滩。志书上元荡名“莼菜荡”,鼋荡、元荡均是后来的说法。
翻译
秋风起,树叶飞,吴江的鲈鱼鲜又肥。离家三千里,想回未能回。
思念家乡的愁和恨,怎么也压抑不住,只能向天悲叹!
注释
①木叶:树叶。
②鲈鱼:即桂花鱼,古名银鲈、玉花鲈。体侧扁,巨口细鳞,身有桂花色纹,肉肥嫩鲜美。
诗的前两句“秋风起兮木叶飞,吴江水兮鲈鱼肥”从又一次降临人问的秋景写起,引发出对故乡风物的深沉思念。秋风飒飒,天高云淡,一派佳丽景色。这景色对每一个人应该是一种享受,一种留恋。然而,在动人的佳景后面隐含着一个未曾道出的事实:身在洛阳,千里为宦。这样写的是洛阳的“秋风”、“佳景”,念的却是家乡的秋日风光,异地风光引起了作者难以自禁的乡关之思。所以第二句就一下子写到了家乡吴江的水,家乡水中那肥美的鲈鱼美不美。一想起家乡那甜美的水,已使作者心驰神往,更何况从家乡水中打起肥美的鲈鱼做成可口的菜肴,那该怎样地让作者心旌摇荡,甚至于口涎难止。这首诗只提到鲈鱼一种。在一首简短的诗里因受字句限制,撮取其一已可,而这诗与那段动人的佳话互相呼应,则更增加了诗与事共同的魅力。如果再推深一层来看,作者写此诗的时候,那种浓浓的乡关之思是因为对于政治的失望与担忧而变得强烈的,这里却抛开对时局和本身遭际的任何感慨,将远离黑暗官场的深层心理转化为美食引诱的浅层的生理欲望,这不仅增加了诗的含蓄度,而且因为浓浓的乡关之思使它具有更为普遍的人生情感与意义。
诗的后两句“三千里兮家未归,恨难禁兮仰天悲”,明白地点出了故乡千里未能归去的“恨”与“悲”,强化了前两句中蕴涵的情感,却远没有前两句含蓄深厚,滋味深远。与上两句的眼见秋风又起了,秋风吹落了树上的黄叶,家乡鲈鱼肥美,可自己却在这遥远的北方,远隔数千里,想回又回不去,做着与自己的期望相背的工作,怎么不令人伤悲。可悲的是这种伤悲还无人可以诉说,只能压抑在胸中。然而,终究是无法压制了,张翰仰头向天,发出了长长的悲叹。其中第三句“三千里兮家未归”说身在几千里外的异地,回乡的心愿难遂。这正是仰天悲的原因。第四句“恨难禁兮仰天悲”是诗前后因果相谇,气蛰如高山流水,潺潺而进,畅达自然。
读唐宋诗词,常常会遇到“秋风鲈脍”、“莼羹鲈脍”(莼(纯)羹:即莼菜汤。莼,一种水生植物,叶椭圆,柔滑味美。鲈鱼脍(快):即鲈鱼片)的典故,这典故就是出自张翰。张翰,字季鹰,西晋吴郡吴人,家住吴江(即吴淞江)、太湖间。其为人纵任不拘,时人比为阮籍,称之为“江东步兵”。他本无意于功名,竟也鬼使神差到洛阳做了几年官,自然觉着很不适应。其时“八王之乱”初起,齐王对他有笼络之意,他就更感到不可久留了,“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脍,曰:‘人生贵得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遂命驾而归。”(《晋书》本传)这首诗当是思归时即兴吟成(此诗各本文字有异,此从最早著录本《岁华纪丽》)。
“秋风起兮木叶飞”,出句即见其思情的发动。悲凉的秋风最易触动人们的节序之感和念远之情。从时间上说,秋往往意味着岁暮的到来,使人觉着时光的流逝、流年的虚度。从空间看,秋高气清,万木萧萧,视野一下空阔起来,不自觉中自有人在何方、家在何方之叹。《楚辞·湘夫人》有“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的句子,自是此句之本;不过,作为张翰来说,也不一定是有意地仿效,实在是一种语言定势、心理定势。秋风一吹,使作者感到在洛阳羁留时间太久了;秋风一吹,又使作者想起往昔的乡居生活、家乡风物,第二句就自然接上了:“吴江水兮鲈正肥”。鲈鱼,是作者家乡的特产,味极鲜美,秋天又正是鱼肥的季节。“鲈正肥”着一“正”字,便与“秋风起”连上了,同时还流露了一种“正”当其时、迫不及待的心情。下两句就直抒其情了。“三千里兮家未归,恨难禁兮仰天悲。”《晋书》本传谓“数千里”,此言“三千里”,自是文句与诗句修辞的不同。“三”比“数”来得明确、爽口,同时它既可表确数,又可表虚数,而且往往指向多的方面,这“三千里”比“数千里”更能给人以距离遥远之感。下句的“恨”是思归不得之恨,这种恨想压也压不住,于是仰天悲叹。这里把他的思归之情表现得异常强烈。
由前述背景可知,张翰的归乡既有放达情性的一面,又有惧祸避乱的一面,他“恨难禁兮仰天悲”,恐怕更多的还是出于后一方面考虑,时人谓其“知几”,到宋初王贽过吴江还写诗道:“吴江秋水灌平湖,水阔烟深恨有余。因想季鹰当日事,归来未必为莼鲈。”(《中吴纪闻》)但是,唐代以后更多的人还是从敝屣功名的角度来理解、赞扬张翰的行为,“秋风鲈脍”成了厌弃仕途、向往家园、向往自由自在生活的代名词,正如近人王文濡所言:“季鹰吴江鲈莼与渊明故园松菊,同斯意致。”(《古诗评注读本》)宋代在张翰家乡吴江垂虹桥旁还建有“三高祠”(纪念范蠡、张翰、陆龟蒙这三位“高人”)、鲈乡亭,往来题咏甚多,张翰的《思吴江歌》也广为人们传诵。古代知识分子中不得意者总是居多,其中不乏洁身自好、不愿蝇营狗苟之士,张翰其事、其诗正好表达了他们的心声。
这首短歌似是最早的七言四句押同部平声韵的作品,虽然句句用韵,句句有“兮”,未脱楚歌格调,但毕竟是向后来的七绝体式前进了一步。
一贫成病竟年年,愁入苍茫岁暮天。客至拥衾聊起坐,冷风吹雨湿床前。
醉罢黑瑶池。渺渺春云海峤归。画栋珠帘成昨梦,谁知。百姓人家几度非。相对语斜晖。肠断江城柳絮飞。再见玉郎应不认,堪悲。也被缁尘染素衣。
丹崖翠壁数千尺,绝顶僧房三四间。老树倚岩岩倚屋,白云飞去又飞还。
强作千年调,难逾五度春。脊令继踵漫相循。休要关心药裹、也扃门。蕙帐银杯化,纱窗翠黛颦。烧香试问紫姑神。一岁四并三乐、几多人。
天成不挫节根完,底是园工出相端。花面索回银凤舞,苔身宛转翠虬蟠。由来疏散林壑性,稍就规绳廊庙看。至竟负流无改度,雾窗玉立雪篱寒。
晓日早莺啼,江城旅思迷。微官同寄傲,移疾阻招携。远水闾阎内,青山雉堞西。王孙莫久卧,春草欲萋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