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规啼破城楼月,画船晓载笙歌发。
两岸荔枝红,万家烟雨中。
佳人相对泣,泪下罗衣湿。
从此信音稀,岭南无雁飞。
李师中(1013-1078)字诚之,楚丘(今山东曹县)人,徙居郓(今山东郓城),宋代词人。《宋史》、《东都事略》有传。著有《珠溪诗集》,词存《菩萨蛮》一首。
翻译
在梦中被子规鸟的啼叫唤醒,抬头向窗外望去,城楼上挂着一弯残月,仿佛被子规鸟啼破了似的。我乘着华丽的船就要出发,江水清澈,两岸的荔枝,娇红欲滴;蒙蒙的细雨,笼罩万家。
在别离之时,佳人与我相对而泣,热泪滚滚,打湿了锦衣。此去一别,天各一方,不知何日重逢。岭南偏远,鸿雁难以飞到,想必书信稀少。
注释
⑴罗衣:轻软丝织品制成的衣服。
⑵岭南:在五岭以南的广大地区,包括现在的广东、广西全境,以及湖南、江西等省的部分地区。
此词作于词人岭南卸任之时。全词景色清丽,感情深挚,意境深远。
词为“题别”而作,通篇围绕一个“别”字做文章。上片起句写临别前情景。词人将要离开广西了,黎明之前子规鸟就不住地啼呜,把他从梦中唤醒。他举头看看窗外,一弯残月高挂西天,好像是被子规啼破了似的。这一句写出了早起之景、临别之时第、归去之思和离别之情。乍看上去,出语自然;细细吟味,含意无穷。第二句写词人乘着华丽的官船将要出发,虽为写实,但实中带虚,所谓“晓载笙歌”者,乃是以“笙歌”兼指吹奏笙歌的乐妓,用语甚美,耐人寻味。三、四两句尤为入妙。画船在清澈的江中从容而行,只见两岸荔枝,娇红欲滴;蒙蒙烟雨,笼罩万家。这完全是画境,同时也是诗境,读之令人陶醉。
过片二句写别情。佳人,谓画船中乐妓。这里不仅补足“笙歌”一词之意,而且进一步发抒离思。一位清正的地方官将要离任了,佳人也无法挽留,与词人相对而泣,滚滚热泪,湿透罗衣。这里让佳人把惜别的泪水倾泻出来,虽不够含蓄,但热烈真诚。
结尾二句,系预想别后情景,对不可能继续通信表示耽心。“岭南无雁飞”,据陆佃《埤雅》云,雁飞不过衡阳,因南地极燠。广西岭南,故鸿雁更难飞到。此处运用鸿雁传书的典故,符合当地特点,显得十分妥贴。
此词妙选词炼字、首句“子规啼破城楼月”中的“破”字便是范例。子规、城楼、月,本是三个互不相干的概念,然着一“破”字,遂连成一体,形成浑一的境界。
蚕种须教觅四眠,买桑须买枝头鲜。蚕眠桑老红闺静,灯火三更作茧圆。
小箱留得旧裳衣,母氏亲缝衣此儿。近日着来浑短窄,猛思泉下许多时。
桃源非真亦非空,几年误转渔郎篷。岂知石湖天尺五,不隔三万弱水中。主公心伴白鸥没,莫莫朝朝醉花月。迩来一念了世缘,蝉冕照人头未雪。如今又作衣锦回,汀洲依旧玉成堆。闻道丹青忆贤佐,白麻早晚从天来。断章批处阶重抹,敢向坐中论礼绝。午桥他日倘重陪,庶见方瞳并绿发。
十年去国老蒙召,今岁始见家园春。双燕初来即宾客,群莺相逢如故人。蒙茸草树延野色,碎璅鲑菜供盘珍。多惭吾黨共醒醉,收得泽边憔悴身。
御风不必问雌雄,只有炎风最不中。却是竹君殊解事,炎风筛过作清风。
昔闻许劭月旦评,人生倚以分重轻。当时初非徇虚名,往往夷考其学行。今人谁复持此柄,乡评亦复无公论。故当信目不信耳,毁誉不用从人问。我行溧阳得杨子,何止国士天下士。大科异等非谩狂,笔头真有三万字。十篇琅琅金玉音,一唱三叹感我心。子昂感遇不啻过,阮籍咏怀何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