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
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月兔空捣药,扶桑已成薪。
白骨寂无言,青松岂知春。
前後更叹息,浮荣安足珍。
李白,字太白,陇西成纪人,凉武昭王暠九世孙。或曰山东人,或曰蜀人。白少有逸才,志气宏放,飘然有超世之心。初隐岷山,益州长史苏颋见而异之曰:“是子天才英特,可比相如。”天宝初,至长安,往见贺知章。知章见其文,叹曰:“子谪仙人也。”言于明皇,召见金銮殿,奏颂一篇。帝赐食,亲为调羹。有诏供奉翰林,白犹与酒徒饮于巿。帝坐沈香亭子,意有所感,欲得白为乐章,召入,而白已醉。左右以水颒面,稍解,援笔成文,婉丽精切。帝爱其才,数宴见。白常侍帝,醉,使高力士脱鞾。力士素贵,耻之,摘其诗以激杨贵妃。帝欲官白,妃輙沮止。白自知不为亲近所容,恳求还山。帝赐金放还,乃浪迹江湖,终日沈饮。永王璘都督江陵,辟为僚佐。璘谋乱,兵败,白坐长流夜郎,会赦得还。族人阳冰为当涂令,白往依之。代宗立,以左拾遗召,而白已卒。文宗时,诏以白歌诗、裴旻劒舞、张旭草书为三绝云。集三十卷,今编诗二十五卷。
李白曾一度热衷于追求功名,希望“身没期不朽,荣名在麟阁”(《拟古其七》)。然而经过“赐金放还”、流放夜郎等一系列的挫折,深感荣华富贵的虚幻,有时不免流露出一种人生易逝的感伤情绪:“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活着的人象匆匆来去的过路行人,死去的人仿佛是投向归宿之地、一去不返的归客。天地犹如一所迎送过客的旅舍;人生苦短,古往今来有多少人为此同声悲叹!那么,天上仙界和地下冥府又如何呢?“月兔空捣药,扶桑已成薪。白骨寂无言,青松岂知春。”古代神话传说,后羿从西王母处得到不死之药,他的妻子嫦娥把药偷吃了,就飞入月宫;月宫里只有白兔为她捣药,嫦娥虽获长生,但过着寂寞孤独的生活,又有什么欢乐可言呢?扶桑,相传是东海上的参天神树,太阳就从那里升起,如今也变成枯槁的柴薪。埋在地下的白骨阴森凄寂,无声无息,再也不能体会生前的毁誉荣辱了。苍翠的松树自生自荣,无知无觉,又岂能感受阳春的温暖?所谓“草不谢荣于春风,木不怨落于秋天”,这不过是“万物兴歇皆自然”(李白《日出入行》)罢了。诗人纵观上下,浮想联翩,感到宇宙间的一切都在倏忽变化,并没有什么永恒的荣华富贵。“前后更叹息,浮荣何足珍?”结尾以警策之言收束了全篇。悠悠人世莫不如此,一时荣华实在不足珍惜!《古诗十九首》的某些篇章在感叹人生短促之后,往往流露出一种及时行乐,纵情享受的颓废情绪。李白在这首诗里虽也同样叹息人生短暂,却没有宣扬消极颓丧的思想,反而深刻地揭示出封建浮荣的虚幻。这是诗人对自己坎坷一生的总结,是有丰富内容的。
这首《拟古》诗的想象力特别新颖、诡谲,有如天马行空,纵意驰骋,在艺术表现上好比鬼斧神工,匠心独具。如月兔捣不死药本来令人神往,可是在“月兔空捣药”句中,诗人却着一“空”字,一反神话原有的动人内容,这就给人以新鲜奇异的感受。又如扶桑是高二千丈,大二千余围的神树,诗人却想象为“扶桑已成薪”,一扫传统的瑰玮形象,可谓异军突起,出奇制胜。再如,阳光明媚的春天,青翠苍绿的树木,这本来是春季生机勃勃的景象。在诗人的想象里竟是“青松岂知春”。这种艺术构思超凡拔俗,出人意料,给人以特别深刻的印象,富有创新的艺术魅力。
(何国治)
流苏空系合欢床,夫婿长征妾断肠。留得当时临别泪,经年不忍浣衣裳。
银汉倒倾波浪,玉龙怒挟雷霆。雨后遥看更好,斩新泉白山青。
爱玉华仙供,偶移影,下瑶池。怅野渚苍烟,结根非所,繁*争欺。风清月寒半坠,道无情、有恨欲谁知。罗袜凌波微步,淡香高韵幽姿。风烟首梦共溪。采采画船归。趁粉露和香,秋光细酿,琼液淋漓。招呼谪仙共饮,记两舷、脚踏醉吴姬。一曲清吟未了,翠盘狼藉珠玑。
二秋叶神媛,七夕望仙妃。影照河阳妓,色丽平津闱。鹊桥波里出,龙车霄外飞。露泫低珠佩,云移荐锦衣。更深黄月落,夜久靥星稀。空接灵台下,方恧辨支机。
全吴临巨溟,百里到沪渎。海物竞骈罗,水怪争渗漉。狂蜃吐其气,千寻勃然蹙。一刷半天墨,架为欹危屋。怒鲸瞪相向,吹浪山毂毂。倏忽腥杳冥,须臾坼崖谷。帝命有严程,慈物敢潜伏。嘘之为玄云,弥亘千万幅。直拔倚天剑,又建横海纛。化之为暴雨,潈潈射平陆。如将月窟写,似把
瑞岩和唤主人公,突出须弥最上峰。大地掀翻无觅处,笙歌一曲画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