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大全

《满江红》

点火樱桃,照一架、荼蘼如雪。
春正好,见龙孙穿破,紫苔苍壁。
乳燕引雏飞力弱,流莺唤友娇声怯。
问春归、不肯带愁归,肠千结。
层楼望,春山叠;家何在?烟波隔。
把古今遗恨,向他谁说?蝴蝶不传千里梦,子规叫断三更月。
听声声、枕上劝人归,归难得。

作者介绍

辛弃疾(一一四○~一二○七),字坦夫,改字幼安,号稼轩,齐州歷城(今山东济南)人。钦宗靖康末中原沦陷,弃疾于青年时即率衆抗金。高宗绍兴三十一年(一一六一),投忠义军耿京部,爲掌书记。三十二年奉表归宋,高宗劳师建康,授天平军节度掌书记,并以节度使印告召京。时京部将张安国杀京降金,弃疾还海州,约忠义军人径趋金营,缚张安国以归,改差签判江阴军。孝宗干道四年(一一六八)通判建康府。歷知滁州,提点江西刑狱,京西转运判官,知江陵府兼湖北安抚,知隆兴府兼江西安抚,知潭州兼湖南安抚。后于再知隆兴府任上因擅拨粮舟救荒,爲言者论罢。光宗绍熙二年(一一九一),起提点福建刑狱,迁知福州兼福建安抚,未几又爲言者论罢。宁宗嘉泰三年(一二○三),起知绍兴府兼浙东安抚。四年迁知镇江府,旋坐谬举落职。开禧三年召赴行在奏事,未受命卒。辛弃疾以词着称,是豪放派词风的代表,与苏轼并称苏辛,有《稼轩词》传世。诗集《稼轩集》已佚。清嘉庆间辛启泰辑有《稼轩集抄存》,近人邓广铭增辑爲《辛稼轩诗文抄存》。《宋史》卷四○一有传,近人陈思有《辛稼轩年谱》。 辛稼轩诗,以《辛稼轩诗文抄存》爲底本,酌校原材料出处。新辑集外诗编爲第二卷。

作品评述

满江红·点火樱桃翻译及注释

翻译
似火樱桃,如雪荼藦,映辉斗艳。春色正浓,喜见春笋破土而出。母燕引着雏燕试飞,黄莺呼叫伴侣。春带愁来,不带愁去,令人伤怀。
登楼望家国,有层山叠水相隔,饮烟已经被山挡住了,家在哪里呢?古今家国之恨,向谁倾诉。乡梦恐怕难以传到千里之外了,唯闻子规啼三更月。杜鹃声声劝归,人却难以归去。

注释
茶蘑:亦称酴醿,以色似酴醿酒而名。落叶小灌木,春末夏初开白花。一架:荼藦枝细长而攀缘,立架以扶,故称一架。
龙孙:竹笋的别名。紫苔苍壁:长满青紫色苔藓的土阶。
乳燕引雏:母燕引着雏燕试飞。
流莺唤友:黄莺呼叫伴侣。
肠千结:以千结形容愁肠难解。
蝴蝶梦:庄子梦见自己化为蝴蝶,后人造以蝴蝶称梦。子规:亦名杜鹃。

满江红·点火樱桃赏析

  《满江红·点火樱桃》写作年代已无法考证,也没有其他材料可供参阅,但从此词的意境推测,可能是辛弃疾中年政治失意后的思归之作。

  此词描写词人因春归而想家的悲凉情绪,它以春景为媒介,充分体现了自家身世和国家命运都很悲惨的感叹,是一首饱含政治色彩的上乘之作。它之所以流传下来,为人所喜欢,不仅在于它饱含深情厚意,更在于作者在写词时不是枯燥地、直通通地诉说,而在生动鲜活的意境描写中创造了幽远深邃的抒情境界。

  上片即景伤春。词人的艺术触觉是十分敏锐的:词人既欣赏江南之春的美好,又痛惜江南之春的不久长。在词人的笔下,暮春的景致使人眼花缭乱。“点火樱桃,照一架、荼蘼如雪”二句,犹如彩色影片的特写镜头,园林之中灿烂的春色被推到读者的眼前。一株株樱桃,硕果累累,红得像着了火;一架荼正盛开着白雪般的花朵,与火焰般的樱桃交相辉映,整个园林红妆素裹,分外娇艳。“春正好”是一句简洁深情的赞语。春天好,好就好在生机勃勃。春笋穿破了长满青苔的土阶,蓬勃地向上生长;春燕牵引着初产的幼雏,在缓缓地飞翔;流莺呼朋引伴,娇音恰恰,就像奏响了一首首春之抒情曲。可是好景不长,恰如前人的名句“开到荼花事了”所标示的,高潮一过,春姑娘就要回去了,想挽留也挽留不住。也许正是因为预感到春之短暂,乳燕才飞得没有兴致,其翱翔之力“弱”了下来;那些自在的流莺,也因此而歌声不畅,它们的啼音竟然使人有“怯”的感觉。燕之“弱”,莺之“怯”,其实都是词人感伤春天心理的外化,辛弃疾这里则是满腹心事。对于一个政治理想落空、在现实生活中屡受挫折的人来说,春归是象征着希望破灭。自然景观的变化和季节的无情推移,牵动了词人满怀的愁恨,于是词人向春天发出了怨愤之语:“问春归、不肯带愁归,肠千结。”这三句与词人的名篇《祝英台近·晚春》的结拍“是他春带愁来,春归何处,却不解、带将愁去”,用语和含义都很相似,只是这里语调更为急促,意思更为直截了当一些。词人似在对空呼喊道:千愁万恨,都是你春天给引出来的;如今你自个儿走得利索,却把愁留给人不管了,你可知我已经愁肠千结,无法解开。这一串怨春之语,无理之极,然而有情之极,“肠千结”三字,尤能夸张地表达出词人抑郁不堪的烦乱心绪。

  词的下片,具体而细致地抒写这被春天触动的愁和恨。换头的四个三字句:“层楼望,春山叠;家何在?烟波隔。”承“肠千结”一句而来,点明词人内心所郁积的,并不是春花秋月的哀愁,而是怀念家山的深沉悲痛。词人登高楼而远望家乡,无奈千重万叠的春山遮断了双眼,茫茫无边的烟波阻隔了归路。这春山、这烟波,象征祖国的分裂,象征政局的险恶,象征词人执着追求的抗金恢复大业所遇到的无数艰难险阻。接下来“把古今遗恨,向他谁说”二句,愁怀浩渺,语意悲怆,英雄的孤独感拂拂生于纸面。所谓“古今遗恨”,按字面之义自然是指从古至今的恨事,但怀古是为了伤今,因而这里的“古今”,偏重于指“今”。“今”之恨,莫过于中原沦陷、祖国分裂之恨。

  由此可见,这两句是向人们说明:词人之“恨”的内容,决非一般文人士大夫风花雪月的小恨,而是深沉悲痛的家国大恨;而词人为雪此大恨而奋斗,响应都寥寥无几,此恨几乎无处可以倾诉,这又是自己满腔愁恨之更深一层。紧接“蝴蝶”二句,化用唐人崔涂的“蝴蝶梦中家万里,子规枝上月三更”一联而变其意。《庄子》上说,庄周梦见自己化为蝴蝶。后来文人就将做梦称为“蝴蝶梦”。千里梦,指自己的想家梦。子规的叫声像是在说“不如归去”。这两句,是就情造境的哀婉之笔,以深夜不寐的痛苦情景,来将上文所抒写的内容进一步向广阔的时空延伸。一个“不传”,一个“叫断”,是点铁成金之语,使得这两句比崔涂原诗更为凄切地表达出思家念远之悲。还须指出的是,从词人的生平、思想及上文的“古今遗恨”等来综合判断,这里的所谓思家,不是思念其江南地区的寓所,而是思念远在北方金人统治之下的山东济南老家。全阕的结拍云:“听声声、枕上劝人归,归难得。”“声声”,承“子规叫断”而来,可谓善于呼应,构锁严密。“劝人归,归难得”二语,修辞学上称为“顶真格”,其作用在于文气贯通地倾泻自己的苦痛之怀。这里以情语结束,但由于与前面的形象描写相联系,并且语意真挚感人,所以这个结尾仍然富有韵味,令人对这位爱国志士有家难归的痛楚油然而生共鸣之感。

  辛弃疾的政治抒情词,就表达方式而言,可分为直抒与曲达两种。所谓直抒,是指张口畅谈,议论之声滔滔不绝,悲壮之情,慷慨豪迈之志,全盘托出,没有半点含蓄,从不凭借外物,不依靠比兴等手法。所谓曲达,是指心里有急切想说的话,但考虑到自己处境险恶,不敢将心中所想原原本本地畅快淋漓地说出来,而是凭借花鸟山水来抒发自己的忧愤。此词就是属于后类。

满江红·点火樱桃创作背景

  《满江红·点火樱桃》写作年代已无法考证,也没有其他材料可供参阅,但从此词的意境推测,可能是辛弃疾中年政治失意后的思归之作。

  • 《金刚随机无尽颂·一相无相分第九》

    一来兼不返,我道也担板。超凡越圣时,脑后方开眼。

  • 《题灵彻上人旧房》

    寂寞空门支道林,满堂诗板旧知音。秋风吹叶古廊下,一半绳床灯影深。

  • 《自状》

    有张翱兮,寓止淮阴。来绮席兮,放恣胸襟。

  • 《题孟中丞茅阁》

    小山为郡城,随水能萦纡。亭亭最高处,今是西南隅。杉大老犹在,苍苍数十株。垂阴满城上,枝叶何扶疏。乃知四海中,遗事谁谓无。及观茅阁成,始觉形胜殊。凭轩望熊湘,云榭连苍梧。天下正炎热,此然冰雪俱。客有在中坐,颂歌复何如。公欲举遗材,如此佳木欤。公方庇苍生,又如

  • 《溪头》

    肖头石磴坐盘桓,时见修鳞自往还。可是水深鱼极乐,不须妄想要垂竿。

  • 《点绛唇 次吕叔泰韵》

    云海茫茫,何人寻得春归处。年年迟暮。不逐春归去。何日真归,历历江湖路。舟横渡。青山无数。醉吸荷心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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