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吾方南迁安得归。
卧江海之澒洞,吊鼓角之凄悲。
迹泥蟠而愈深,时电往而莫追。
怀西南之归路,梦良是而觉非。
悟此生之何常,犹寒暑之异衣。
岂袭裘而念葛,盖得觕而丧微。
我归甚易,匪驰匪奔。
俯仰还家,下车阖门。
藩垣虽缺,堂室故存。
挹吾天醴,注之洼尊。
饮月露以洗心,餐朝霞而眩颜。
混客主而为一,俾妇姑之相安。
知盗窃之何有,乃掊门而折关。
廓圜镜以外照,纳万象而中观。
治废井以晨汲,滃百泉之夜还。
守静极以自作,时爵跃而鲵桓。
归去来兮,请终老于斯游。
我先人之敝庐,复舍此而焉求?
均海南与汉北,挈往来而无忧。
畸人告予以一言,非八卦与九畴。
方饥须粮,已济无舟。
忽人牛之皆丧,但乔木与高丘。
警六用之无成,自一根之返流。
望故家而求息,曷中道之三休。
已矣乎,吾生有命归有时,我初无行亦无留。
驾言随子听所之,岂以师南华而废从安期。
谓汤稼之终枯,遂不溉而不耔。
师渊明之雅放,和百篇之新诗。
赋归来之清引,我其後身盖无疑。
苏轼(一○三七~一一○一),字子瞻,一字和仲,自号东坡居士,眉山(今属四川)人。仁宗嘉祐二年(一○五七)进士。六年,试制科,授签书凤翔府节度判官厅事。英宗治平二年(一○六五),除判登闻鼓院,寻试馆职,除直史馆。三年,父洵卒,护丧归蜀。神宗熙宁二年(一○六九),服除,除判官告院兼判尚书祠部,权开封府推官。四年,通判杭州。歷知密州、徐州。元丰二年(一○七九),移知湖州,乌臺诗案狱起,贬黄州团练副使。四年,移汝州团练副使。八年春,得请常州居住,十月知登州。寻召除起居舍人。哲宗元祐元年(一○八六)迁中书舍人,改翰林学士。四年,知杭州。六年,除翰林学士承旨,寻知颍州。歷知扬州、定州。绍圣元年(一○九四),贬惠州。四年,再贬儋州。徽宗即位,赦还,提举玉局观。建中靖国元年,卒于常州,年六十六(按:轼生于仁宗景祐三年十二月十九日,时已入公元一○三七年)。孝宗时謚文忠。有《东坡集》四十卷、《后集》二十卷、《和陶诗》四卷等。《宋史》卷三三八有传。 苏轼诗,卷一至卷四六,以清道光刊王文诰《苏文忠公诗编注集成》爲底本,卷四七、四八,以清干隆刊冯应榴《苏文忠诗合注》爲底本。校以宋刊半叶十行本《东坡集》《东坡后集》(残,简称集甲)、宋刊半叶十二行本《东坡集》《东坡后集》(残,简称集乙,集甲、集乙合称集本)、宋眉山刊《苏文忠公文集》(残,简称集丙)、宋黄州刊《东坡先生后集》(残,简称集丁),宋刊《东坡先生和陶渊明诗》(简称集戊)、宋刊《集注东坡先生诗前集》(残,简称集注)、宋嘉泰刊施元之、顾禧《注东坡先生诗》(残,简称施甲)、宋景定补刊施、顾《注东坡先生诗》(残,简称施乙,施甲、施乙合称施本)、宋黄善夫家塾刊《王状元集百家注分类东坡先生诗》(简称类甲)、宋泉州刊《王状元集百家注分类东坡先生诗》(残,简称类乙)、元务本书堂刊《增刊校正王状元集注分类东坡先生诗》(简称类丙,类甲、类乙、类丙,合称类本)、明成化刊《东坡七集》(简称七集)、明万历刊《重编东坡先生外集》(简称外集)、清查慎行《补注东坡编年诗》(简称查注)、清冯应榴《苏文忠诗合注》(简称合注)。参校资料一爲金石碑帖和着录金石诗文的专着的有关部分;一爲清人、近人的苏诗校勘批语,其中有何焯所校清康熙刊《施注苏诗》(简称何校),卢文弨、纪昀所校清干隆刊查注(分别简称卢校、纪校),章钰所校缪荃孙覆明成化《东坡七集》(简称章校)。卷四八所收诗篇除《重编东坡先生外集》外,还分别採自《春渚纪闻》、《侯鲭录》等书,亦据所采各书及有关资料进行校勘。新辑集外诗,编爲第四九卷。起仁宗嘉祐四年己亥十月,公按:谓苏轼还朝,侍宫师按:谓苏洵自眉山发嘉陵,下夔、巫,十二月至荆州作。
回来吧,学陶渊明那样回乡隐居,我正在南迁为得回。
躺在海的晃晃洞,吊鼓角的凄凉悲伤。
迹泥蟠而越来越深,当时电去而没有追赶。
怀西南的退路,梦见过这而觉得不是。
明白这生命的无常,好比寒暑的不同衣服。
哪套皮衣却想着葛,大概得订而丧失微。
我回家很容易,不是奔驰不是跑。
俯仰回家,下车关门。
篱笆墙虽然缺,房屋所以保存。
汲取我天酒,注入的洼地尊。
喝月露用洗心,餐朝霞而眩晕颜。
混客主而为一,让婆媳之间安全。
知道盗窃的有什么,就砸门而折关。
廓圆镜以外照,纳万物而中观。
治理废弃井以晨汲,浓百泉之夜回来。
守静极以自己作,时为跳跃而惨遭桓。
回来啊,请在这辈子游。
我们先人的破屋,又舍此而的要求?
均海南和汉北,带着往来而无忧。
畸形人告诉我用一句话,不是八卦与耿九畴。
方发生需要粮食,已成功没有船。
忽然人牛的都死,但乔木和高丘。
警报六使用没有成功,从一根的返流。
望所以家而要求休息,为什么中途的三休。
已了吗,我的生活有命归有时,
我当初没有去也没有留下。
驾车跟随你听什么的,
怎么把老师南华而废从安期。
对汤庄稼的最终枯萎,
就不灌溉而不及。
师渊明的雅放,
和百篇的新诗。
赋归来的清除率,
我以后自己是毫无疑问。
十家血染市朝红,更涨余波及李丰。老子庄生真毒手,子元子上即而翁。
贞条障曲砌,翠叶贯寒霜。拂牖分龙影,临池待凤翔。
西岑我同流,常惜会面疏。秋深来旧京,一尝造君庐。感君故情深,馆我於恬虚。十日更倡酬,閒踪颇虚邪。人事那好乖,扁舟赋归与。茫茫烟水隔,无使堪寄书。万玉森筼簹,孤峰丽芙蕖。挂梦於其间,栩栩复蘧蘧。以我常思君,知君亦思予。何时重携手,使此菀结舒。
人散灯残睡正浓,惊回晓梦思重重。揽衣欹枕从容听,野店鸡声野寺钟。
颍滨七十无住著,我室初成四十七。前贤蚤达尚如斯,我已多公五千日。屋成作客可十年,此老八十终斯言。我今追公尚一纪,来日盈缩犹茫然。制衣起屋俱犯戒,无屋无衣两为大。世间万事且随缘,运海巢枝俱一快。
路转层冈十里余,武陵传者亦难如。昔年炼药仙人室,今日餐霞道士居。洞外蟠花开锦绣,岩前石溜漱琼琚。猗欤灵气为时雨,可惜图经阙不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