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字乐天,下邽人。贞元中,擢进士第,补校书郎。元和初,对制策,入等,调盩厔尉、集贤校理,寻召为翰林学士、左拾遗,拜贊善大夫。以言事贬江州司马,徙忠州刺史。穆宗初,徵为主客郎中、知制诰,復乞外,歷杭、苏二州刺史。文宗立,以祕书监召,迁刑部侍郎。俄移病,除太子宾客分司东都,拜河南尹。开成初,起为同州刺史,不拜,改太子少傅。会昌初,以刑部尚书致仕。卒赠尚书右僕射,谥曰文。自号醉吟先生,亦称香山居士。与同年元稹酬咏,号元白;与刘禹锡酬咏,号刘白。《长庆集》诗二十卷,后集诗十七卷,别集补遗二卷,今编诗三十九卷。
《杜陵叟》作品评述:唐宪宗元和三年(808)冬天到第二年春天,江南广大地区和长安周围,遭受严重旱灾。这时白居易新任左拾遗,上疏陈述民间疾苦,请求“减免租税”,“以实惠及人”。唐宪宗总算批准了白居易的奏请,还下了罪己诏;但实际上不过是搞了个笼络人心的骗局。为此,白居易写了《轻肥》和这首《杜陵叟》。这首诗在禾穗青乾,麦苗黄死,赤地千里的背景上展现出两个颇有戏剧性的场面:一个是,贪官污吏如狼似虎,逼迫灾民们“典桑卖地纳官租”;接着的一个是,在“十家租税九家毕”之后,里胥才慢腾腾地来到乡村,宣布“免税”的“德音”,让灾民们感谢皇帝的恩德。诗人说他的这首诗是“伤农夫之困”的。“杜陵叟”这个典型所概括的,当然不仅是杜陵一地的“农夫之困”,而是所有农民的共同遭遇。由于诗人对“农夫之困”感同身受,所以当写到“典桑卖地纳官租,明年衣食将何如”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的激情,改第三人称为第一人称,用“杜陵叟”的口气,痛斥了那些为了自己升官发财而不顾农民死活的“长吏”:“剥我身上帛,夺我口中粟。虐人害物即豺狼,何必钩爪锯牙食人肉?”作为唐王朝的官员,敢于如此激烈地为人民鸣不平,不能不使我们佩服他的勇气。而他塑造的这个“我”的形象,以高度概括地反映了千百万农民的悲惨处境和反抗精神而闪耀着永不熄灭的艺术火花,至今仍有不可低估的认识意义和审美价值。正面写“长吏”只用了两句诗,但由于先用灾情的严重作铺垫,后用“我”的控诉作补充,中间又揭露了封建社会最本质的东西,所以着墨不多而形象凸现,且有高度的典型性。“明知”农民遭灾,却硬是“不申破”,甚至美化现实以博取皇帝的欢心,这个长吏不是很有典型性吗?“明知”夏秋两熟,颗粒未收,农民已在死亡线上挣扎,却硬是“急敛暴征求考课”,这不是入木三分地揭露了最本质的东西吗?从表面上看,诗人鞭挞了长吏和里胥,却歌颂了皇帝。然而细绎全诗,就会有不同的看法。对于长吏的揭露,集中到“求考课”;对于里胥的刻画,着重于“方到门”:显然是有言外之意的。考课者,考核官吏的政绩也。既然长吏们“急敛暴征”是为了追求在考课中名列前茅,得以升官,那么,考课的目的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里胥”有多大的权力,竟敢等到“十家租税九家毕”之后“方到门”来宣布“免税”的“德音”,难道会没有人支持吗?事情很清楚:“帝心恻隐”是假,用考课的办法鼓励各级官吏搜刮更多的民脂民膏是真,这就是问题的实质所在。诗人能怀着“伤农夫之困”的深厚感情,通过笔下的艺术形象予以揭露,是难能可贵的。事实上,当灾荒严重的时候,由皇帝下诏免除租税,由地方官加紧勒索,完成、甚至超额完成“任务”,乃是历代统治者惯演的双簧戏。苏轼在《应诏言四事状》里指出“四方皆有‘黄纸放而白纸催’之语”(在唐代,皇帝的诏书分两类:重要的用白麻纸写,叫“白麻”;一般的用黄麻纸写,叫“黄麻”。在宋代,皇帝的诏书用黄纸写,地方官的公文用白纸写),就足以证明这一点。此后,范成大在《后催租行》里所写的“黄纸放尽白纸催,卖衣得钱都纳却”,朱继芳在《农桑》里所写的“淡黄竹纸说蠲逋,白纸仍科不嫁租”,就都是这种双簧戏。而白居易,则是最早、最有力地揭穿了这种双簧戏的现实主义诗人。(霍松林) le_cha诗词大全
佩弦示良规,恤纬寓忧抱。人为海鸥惧,谁谓屋乌好。子别肯赠言,我愧未闻道。药石十数字,唤醒知几早。
钱塘门外西湖西,万松深处古招提。孤塔昂昂据要会,湖光滟滟明岩扉。道人安禅日卓午,寺外湖船沸箫鼓。静者习静厌纷喧,游者趋欢穷旦暮。非喧非寂彼何人,孤山诗朋良独清。世间名利不到耳,长与梅花作主盟。嗟我於此无一得,曾向峰前留行迹。天涯暮景盍归来,坐对此图三太息。
昔君居洛阳,乐事无时有。窦府富文章,谢墅从亲友。丰年政颇简,命驾时为偶。不问竹林主,仍携步兵酒。芬芳弄嘉月,翠绿相森茂。
智学文交与命穷,瘴江风雨值衰翁。昌黎送别劳三揖,何似檀栾一笑中。
偶为西湖万山出,三省兴中歌西勿。中庸公子惠新诗,句里韩筋犹柳骨。文章感慨须和平,能泣鬼神风雨惊。和声似鸣国家盛,送东野序序文鸣。西野文鸣东野法,积中和顺英华发。我诗不作效岛寒,曾诛莓苔随意踏。谁道杨花本无才,天展湖山图画开。何须更问逋之觅,夜深明月半窗梅。
何处戒吾道,经年远路中。客心犹向北,河水自归东。古戍鸣寒角,疏林振夕风。轻舟惟载月,那与故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