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说疏疏落落，仍看脉脉憧憧。
那得心如荷叶，水珠转念无踪。
原题注：
缘起 杨绛 「代拟」者，代余所拟也。余言欲撰小说，请默存为小说中人物拟作旧体情 诗数首。默存曰：「君自为之，更能体贴入微也。」余笑曰：「尊著《围城》 需稚劣小诗，大笔不屑亦不能为，曾由我捉刀；今我需典雅篇章，乃托辞推诿乎？ 」默存曰：「我不悉小说情节，何从着笔？」余乃略陈人物离合梗概，情意初似「 山色有无中」，渐深渐固，相电缠绵，不能自解，以至忏情绝望犹有馀恨，请为逐步婉道出。并曰：「君曾与友辈竞拟《无题》数首耶？」默存无以对，苦思冥搜者匝月，得诗七首掷於余前曰：「我才尽此，只待读君大作矣。」余观其诗，韵味无穷，低徊不已。绝妙好辞，何需小说框架？得此空中楼阁，臆测情节，更耐寻味。若复黏着填实，则杀尽风景。余所拟小说，大可不着一字，尽得风流也。
春心如杜鹃，日夜思归切。啼尽一川花，愁落千山月。遥怜白玉人，翠被余香歇。可惯独眠寒，减动丰肌雪。
人物孤中秘，神山返异仙。目穿陪绋处，梦断曝书年。玉质应无死，韦编岂不传。奠刍和泪遣，此月向谁圆。
南省去拂衣，东都来掩扉。病将老齐至，心与身同归。白首外缘少，红尘前事非。怀哉紫芝叟，千载心相依。
连环易缺。难解同心结。痴騃佳人才子，情缘重、怕离别。意切。人路绝。共沉烟水阔。荡漾香魂何处，长桥月。断桥月。
一跃龙门适旧怀，棱棱浪级向人开。洗尘云阵浇华雨，借力天衢破蛰雷。略彴驾溪桃水满，浮屠瘞骨玉山颓。欲知佛眼无遮障，须到灵光不夜台。
离邦嗟病免，道旧乐朋簪。刻画忘齐丑，膏肓倚郑箴。轩鸿遡霄路，和鹤答溪阴。为薙求羊径，时容一往寻。